2020年7月16日星期四

《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?》又一个房客的故事


 2016-01-28



一段时间前,在群里展开的一个小讨论?儿子签约老子住,儿子一天也不住,老子自己开支票付房租,问:谁是租客。这个讨论事出有因。

 

老房有个康都,话说是20149月前后,放盘出去立即有人回应,面试租客,很是体面,裆烫上班,白领一族。原来是白领的岳父要来多城,101日起租,租期一年,自然是2015年的930日完租。于是老房和白领签了租约,租约有模有样,文绉绉的好像是贝尔要收购罗渣士一般,只是岳父在租约上被放在住客一栏。白领是租客。交了一上一下,岳父入住不提。

 

光阴荏苒,岁月如梭,老房和白领的岳父从未见过,支票倒是次次不空,老房不禁心中窃喜。转眼就到了2015年的5月某天,突然岳父打来一通电话,这是入住后第一次,这位岳父大人找房东,电话主题直捣黄龙,老岳父说,你这康都哪里是什么康都?简直就是一个毒都。他刚刚看了报纸,说你这个康都大楼所用灰板(拽沃),全部来自中国大陆,有毒!老岳父从来就痛恨大陆样样皆毒,现在竟然被一个大陆房东放到一个全是用毒板围绕的毒屋,简直就是住在希特勒的毒气室!要索赔!老房不禁气愤,真是大裤衩溜肩膀儿,哪儿也不挨哪儿啊!

 

奇怪的是,这通电话过后,老岳父便销声匿迹,再也没有电话打来,支票倒是月月兑现。到了8月底,老岳父又来电话了,说我住了一年,身体也垮了,天天闻毒气,要死了。下个月是最后一个月,我住完就走。你把下期用了吧。老房心想,啥下期,我早用完了。爱走走人,到时候我去收钥匙。

 

可是到了9月底,老岳父告诉老房,我走不了了,身体不行,做不了飞机,喘气不畅快,估计是你这毒气要害死我。我得继续住,养养身体再做打算。老房想,你不死就行,住就交租。我知道,现在是一个月一个月往前滚,你不走,还省的我去满世界找客人,看这市面出租也不好做啊。因为没了末月下期,老房就盼着101日,老岳父老老实实地交租。

 

然而,老房就和许许多多善良的房东一样,从101日(祖国的国庆日)起,成为“被欠一族”,于是老房便开始经历了许多别人曾经经历过的故事。几次电话,自然是不接。找白领,也是说“我管不了,你自己找我岳父吧”之类的话,于是接下来,就是11月、12月、1月,连续欠上了。

 

其实老房是个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,可谓读过万卷书(拿到了好几个学位),行过万里路(从老家一路走到多伦多),找朋友打听,朋友说你找谷哥,谷哥啥都知道,于是老房在谷哥的协助下,终于裆漏了N4表,还有N4如何填写的说明书。

 

老房心想,老岳父啊老岳父,看我怎样用法律的武器收拾你。于是老房填好了N4,发给了老岳父。过了好久,老岳父也没个回音,老房不禁又打电话去找老岳父。这次老岳父一改以前一说话就吼的习惯,变成了阴阳怪气的声调,你不就是想去见官么?好,我就陪你见官,看看到底是官管你,还是官管我。你个毒气屋!

 

老房心想,咦?怎么这政府的表格都镇不住他,难道他有什么杀手锏?心中的疑问变成了疑云,渐渐地笼罩着老房,不好,我要冲出迷雾见青天!

 

几经辗转,老房坐到了我面前。开口说,我N4已经发出了,就等上庭,你去替我说理出气便是。经验告诉我,这绝对不是第一个自己填N4,发N4的房东,同时,这也绝不是一个肯定填对了N4,发对了N4的房东。我说我看看N4的留底吧。老房说发出了,没留底作甚!我心中一沉。再问,怎么发出的?回答是插在了他的门缝里。

 

既然如此,算算日子,从插上门缝到今天,都快一个月了!我说咱申请听证吧。拿了老房的各项资料,我很快就做好了L1,选了最早的听证会日子,大约是在两周后,我庆幸没拖过久。但是心里对那份传说中的N4真是有些担心。

 

听证日一早,我还是早早到了老地方。登记的和我早就混熟了,拿出表来要我签到,我说,要调解。登记的跟我说,这次你麻烦了,租客八点半就到了,告诉我们不调解,坚决要见官,而且还打听去哪里“上诉”。我听的五迷三道,上个妹诉啊,还没判就打算输么你?我说哪位是我的租客,登记的下巴一指,我看到一位年纪不大的男子,头戴毛线帽,身穿羽绒服,脚下一双五彩虎头雪地鞋。坐在前排,双手扶膝盖,两眼迷离彷徨,仿佛是在运气,又好像是在坐禅。我走过去,说了一声“X生,早岑早岑!”那人回过头来,问我,你害宾位?我说,X生之代理。他说,我不同你港!我同官港!你个碎人!毒气害死我啊!这一来一往,我心中好惊!

 

好在官很快就来了,是秃脑门坡拿儿,这个官是个好官,公正,简洁,直指要害,从不拖泥带水。在他面前最忌废话,回答就是Yes,Sir 或者No, Sir。此公军旅出身,曾效力陆军多年,后来去了皇家学院,成为军官,几年后退伍,成了政府的公务员,除去房管局,还在人权局听证,说话掷地有声,句句紧逼不舍,在他面前想无理狡辩,你算是烧错了香。我心中暗想,老岳父今天怕是不妥了,我判断他定是要胡搅,可我的N4万一有瑕疵,赶不走人,那也是麻烦。于是心里速速闪过几个法条,几个案例,开始盘算把话说的不让秃脑门瞪眼。很快就叫到我的案子,我走上前去。一般这样的听证会都是坐着说,可我在坡拿儿面前,永远都是站个笔直,造成一种军旅对军旅的气场。不错,坡拿儿向我点头示意,说了三个字:Whatis for ?我用了三个字:Ask for arrears。坡拿儿翻看卷来,吐出一个词:Defective。我心中暗暗叫苦!真是怕神马来神马。我要求看卷,坡拿儿问,你没有?我回答No, Sir!坡拿儿叫我上前,我顺势递上欠租更新表,扫了一眼N4。老房啊老房,你能不能再搞笑一些?

 

原来老房仅仅在欠租一栏写了总欠租数,日期,月份,该交多少,交了多少。。。。一律被大喇喇地省略了。坡拿儿歪着头,示意我回到代理席,问了句,Mr.Yu, What is your plan?  我说,承认N4内容不完全,但是第201条第一款之f分项,允许听证官实施修改权,对申请种类进行修改,只要不对任何一方造成不公即可有效。同时,通知内容实质并无错误,仅仅是技术上的疏忽,不应该算是缺陷。坡拿儿说,好,我改L1L9,同意吗?老手知道,L9只是讨欠,而不能驱逐。但是,老房啊老房,你命好苦,得,咱们一码归一码吧。好在我早前就得到老房授权,有完全处理义务。于是点头谢过听证官,按L9听证,听证资格总算保住了!起码能把欠款写到法令里,至于驱逐嘛。。。

 

这是岳父用英文呼唤他的官,色儿色儿地叫个不停,坡拿儿目光一直盯着我,用手势告诉岳父闭口。我说出了欠款的详情,法庭陈词术说,每个句子不超过七个词,法官才爱听。说完便坐下。比如Theowing started from October 2015, the tenant made no payment until today. Nomaintenance issues were advised.  Thetenant stills lives in.  The totalarrears is $XXX.  Thank you, sir.

 

终于,坡拿儿把个秃脑门转向了岳父。问到,交租了吗?岳父开始手舞足蹈,说起了毒气屋云云,还拿出了多伦多星报。坡拿儿打断,又问,交租了吗?回答,没有。问,房东的数字你承认吗?岳父又打算长篇大论。坡拿儿放下笔,又问,承认吗?回答承认。坡拿儿拾起笔,记了些什么。岳父突然说,我不是租客,我是住客,我姑爷是租客。坡拿儿连头都没抬说,你以前都一直交支票,对吧?岳父回答对。坡拿儿轻声说,你是租客。然后说,你不必搬出,但是钱要在某天全额交给这个人,指了指我,说,给他张名片。我连忙送去。坡拿儿重复,有毒的事,你另案告诉,交钱,接着住!岳父突然又说,我不住了,不住了。有毒!坡拿儿放下笔,问,不住了?哪天走?岳父迟疑。坡拿儿追问,哪天走?岳父说,二月二十九日。坡拿儿说,你交了欠租,可以不走滴!岳父说,不不,有毒,不住了。坡拿儿说,重复你的姓名,某某某。好!坡拿儿说,我的判决如下,某日前岳父交钱几何给于某人。租客自愿二月二十九日搬出,逾期不搬法警驱逐伺候。欠款两个租客(岳父和姑爷)都有责任偿还。如其他事宜,房客另案告诉。退堂!收拾东西,我就往外走。岳父空着手,戴上他的毛线帽,随着我出去了。在走廊里问我,是不是我也该走了?我说,海喔。

 

选租客、签合同;闹毒气、吓房东;填错表、没留底;上得庭、险被扔;变策略、侥幸成;拼对手、靠舌功;好判决、经验通;撬法官,人走也账平。

 

不知大家看出什么端倪没有?一部《红楼梦》成就了红学,寻章摘句地研究里面的文字,竟然有了红学家和红楼文化。我的这些出庭笔记,里面其实也暗含许多机关,说来也有一匹布那么长。看官,您能从中参悟几许哉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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